第4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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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如水, 帶著幾分涼薄從窗子裏傾灑進來，一地的銀輝。
屋內沒開燈，靠在窗邊的沙發茶幾卻依然清晰可見。
沈澈站在落地窗前，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, 胸前的衣襟敞開著, 在月光下, 白皙的肌膚泛著光澤, 腹部的肌肉線條越發的清晰。
指尖的煙明明滅滅，火光若隱若現, 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, 即使淩晨三點多的夜裏，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。
車輛飛馳而過。
他輕輕吐出了一口煙圈，煙草的味道充斥著口中，吐出來的白色煙霧很快就被打散。
思緒慢慢散開, 沈澈指尖輕撚著。
這麽久沒見，她的性子倒是變了很多。
想起樂潼在衛生間擡腿想要踢他的時候, 沈澈無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從前那個說一句話臉紅三分鐘的小姑娘，如今也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了，確實令他有些意外, 這幾年真的改變了她這麽多嗎。
以前他招招手就能過來他身邊的人，現在卻避他如蛇蠍。
沈澈心裏發悶, 吸了口煙才覺得緩解一些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郁結在胸口。
他的眼微微瞇起，窗上正倒映著他的影子, 撚滅了煙頭，他長腿邁開走進了浴室。
很快傳來了嘩嘩的水聲。
同幾年前相比，樂潼確實長開了，都說女大十八變，現在的她臉上少了肉肉的嬰兒肥，更添了幾分靈巧秀氣，事實證明她的底子的確不錯，褪去了少女的青澀，更落落大方了。
沈澈站在花灑下，水漫過他的發絲，順著臉頰滑落，他閉著眼，睫毛上掛著薄薄一層的水珠，輕輕一動，就滴落下來。
他應該想到的，會有別人喜歡她。
只是沒想到親眼看到了，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在意。
男人看男人的直覺很準，就如同女人一樣。
在報告廳的時候，樂潼剛一踏進報告廳，他就發現她了，之後她排隊、落座。
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她，只不過她沒發現而已。
自然他就註意到了樂潼身後的那個男生，整整幾個小時下來，這男生註視樂潼的次數多到令他煩躁。
怎麽說，這種私有物被別人覬覦的感覺，確實不怎麽好。
浴室裏熱騰騰的，白色的霧氣彌漫著，沈澈腰上圍著一塊白色的浴巾，拉開門走了出來，水珠從他的胸膛上流下來。
沈澈光著腳，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印。
拿起桌上的手機，他翻看了一眼，是他讓小飛去查了近幾年樂潼的資料，手機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，他的手指向下滑了滑，一路看下來都沒什麽異常，只是看到最後一排小字的時候，突然停住了。
【其父樂學成近一年來經常出去地下聚賭場所。】
上面還附了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，一個男人寬厚的背影，正在低著頭向地下街道那走。
樂潼父親他見過，看著很忠厚老實的一個人。
沈澈皺了眉。
屏幕畫面一轉，他撥通了小飛的電話。
響鈴了挺久，那邊才接。
小飛沙啞的聲音混雜著女人的抱怨聲傳了出來:“老大？”
“你幫我查一個事。”
“我靠，老大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。”
沈澈擡眸看了眼表:“三點四十八分。”
“啊！！老大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！”小飛崩潰地哀嚎。
沈澈眼尾一挑，“年終獎金雙倍？”
電話那頭沈寂了一會。
小飛:“……明白了。”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夠強硬地說拒絕啊！
掛了電話，沈澈深深地掐了一下眉心，連著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，讓他現在有些疲倦。
躺在床上，沈澈從床頭櫃子的抽屜裏抽出了張紙。
工工整整的字跡，像是在給誰寫的情書。
指腹細細地劃過紙張的邊緣，邊角的位置已經泛了黃，這三年他總是會時不時拿出來看看，算是一種慰藉吧。
希望她不會氣自己太久。
沈澈想。
·
·
·
熄燈時間，鬧鐘的指針剛好跳到十一的位置，寢室的燈“啪”地一下子，說滅就滅。
“阿姨現在熄燈越來越準時了，以前還拖一會的。”老三說。
樂潼正開著電腦弄資料，前些日子導員叫了她過去，說是安排一下獎學金的事情讓她把該交的資料都交齊了。
突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。
老三爬床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:“潼潼，你等會關下燈。”
“好的。”
手指劈裏啪啦的在鍵盤上敲了敲，樂潼關了電腦。
明天就是25號了，網站的錢應該能匯到了吧，這幾年她在外網寫的小說漸漸有了起色，只是那個最開始瘋狂給她打賞，把她捧熱的金主卻突然銷聲匿跡了。
如果可以樂潼還是很想對他表示一下感謝的。
原先安排的責編已經換掉了，樂潼現在的編輯也非常照顧她，給的榜單推薦全部都是全網站最好的。
樂潼垂下眼，過兩天就是十一，要回家了。
隔天有早課，老三和她都起晚了。
兩個人匆匆忙忙趕到教室的時候，老師還沒來，教室的後面已經坐滿了人，樂潼氣喘籲籲地找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，坐下:“老師還沒來，早知道買份早餐好了。”
老三:“一會下課去吃吧，今天就這一節課。”
樂潼點點頭，正要說什麽，付亦然走到她面前，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。
伸手過來，付亦然放了兩個小蛋糕在桌子上。
老三:“？”
付亦然看了老三一眼，一只手插在兜裏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，“看你倆來晚了，應該還沒吃早飯吧。”
他站在樂潼的身邊，動一下胳膊都能碰到她的衣服。
樂潼只能僵硬地坐著，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，付亦然看過來的目光讓她壓力很大，推拒的不是，拿著也不是。
付亦然大概也清楚樂潼內心的糾結，直接塞了一個小蛋糕在老三面前:“吃著吧，早上不吃飯身體都餓壞了。”
氣氛安靜了一會，老三和樂潼彼此看了對方一眼，付亦然撓撓頭:“那……我就回座位去了。”
等他走了，老三才咂咂舌:“我是不是沾光了……”
樂潼斜睨了她一眼:“瞎說什麽呢。”
老三乖乖地吃起小蛋糕，剝開外面的包裝紙，餘光註意到樂潼在發呆，“怎麽了，覺得不好意思到時候明早給他帶份飯就行了。”
樂潼手指剛碰到小蛋糕的包裝紙，就想起了前兩天檸檬軟糖的那件事，臉色瞬間有點不太好看，她推到老三面前:“我不太餓，你吃吧。”
老三:“……”沒看見那邊付亦然頻頻回頭後失望的神情嗎……
“對了，那天那個報告廳的男生和你什麽關系啊？”老三噎下一口蛋糕，突然問道。
樂潼神經都繃起來了，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:“你看見了？”
“看見……什麽？”老三說:“我就看見後來他從報告廳出來的一直跟在你身後，後來你進了女廁，我以為你們兩個認識。”
樂潼:“沒，不認識。”
“那男生長得不錯。”老三話題一轉:“我推薦給你一個網劇，最近特別火。”
樂潼狐疑地瞥了他一眼:“什麽？”
老三神秘一笑:“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的文，拍成網劇了。”
“耽美文？”
“對啊。”
樂潼費解:“讓播嗎……”
老三:“你懂什麽，這叫兄弟情。”
樂潼:“……”真的很嚴格了。
第一 節課結束，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，今天就只有這兩節課。
老三趴在桌子上，看著手機一臉微笑。
樂潼則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。
匯款短信還沒有到。
樂潼站起身，旁邊的老三看了她一眼:“你去哪？”
“廁所。”
“用我陪你一起去不？”
樂潼擺擺手:“沒事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匆匆地上了一個衛生間，樂潼在那洗了手就出來了，走廊裏幾個男生在教室門口抽煙，樂潼輕輕掩住口鼻，她前腳剛邁進教室，後腳就停住了。
沈澈。
他的目光看了過來，有那麽一瞬間讓樂潼以為回到了高中，自己假裝從十七班門口路過，其實就為了偷看他一眼的時候。
深吸了一口氣，樂潼挺直了背脊，從講臺前面走過去。
她走的每一步都如同鋒芒在背。
沈澈的位置就在她的右後方。
樂潼呼出氣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過去問問沈澈，他到底要幹什麽，她都已經放下了，當初的不告而別她也可以不計較了。
就是為什麽還來打擾她的生活。
這節課樂潼聽的心不在焉的。
下課的時候，她想也沒想地就往門外走。
倏地，手腕被人拽住。
樂潼渾身一僵。
“媳婦……”沈澈低沈的嗓音緩緩道出了這兩個字。
樂潼猛地一轉身。
身後有人倒吸一口冷氣。
付亦然正尷尬地杵在講臺上，目光盯著她被沈澈抓住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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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澈站在落地窗前，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, 胸前的衣襟敞開著, 在月光下, 白皙的肌膚泛著光澤, 腹部的肌肉線條越發的清晰。
指尖的煙明明滅滅，火光若隱若現, 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, 即使淩晨三點多的夜裏，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。
車輛飛馳而過。
他輕輕吐出了一口煙圈，煙草的味道充斥著口中，吐出來的白色煙霧很快就被打散。
思緒慢慢散開, 沈澈指尖輕撚著。
這麽久沒見，她的性子倒是變了很多。
想起樂潼在衛生間擡腿想要踢他的時候, 沈澈無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從前那個說一句話臉紅三分鐘的小姑娘，如今也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了，確實令他有些意外, 這幾年真的改變了她這麽多嗎。
以前他招招手就能過來他身邊的人，現在卻避他如蛇蠍。
沈澈心裏發悶, 吸了口煙才覺得緩解一些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郁結在胸口。
他的眼微微瞇起，窗上正倒映著他的影子, 撚滅了煙頭，他長腿邁開走進了浴室。
很快傳來了嘩嘩的水聲。
同幾年前相比，樂潼確實長開了，都說女大十八變，現在的她臉上少了肉肉的嬰兒肥，更添了幾分靈巧秀氣，事實證明她的底子的確不錯，褪去了少女的青澀，更落落大方了。
沈澈站在花灑下，水漫過他的發絲，順著臉頰滑落，他閉著眼，睫毛上掛著薄薄一層的水珠，輕輕一動，就滴落下來。
他應該想到的，會有別人喜歡她。
只是沒想到親眼看到了，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在意。
男人看男人的直覺很準，就如同女人一樣。
在報告廳的時候，樂潼剛一踏進報告廳，他就發現她了，之後她排隊、落座。
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她，只不過她沒發現而已。
自然他就註意到了樂潼身後的那個男生，整整幾個小時下來，這男生註視樂潼的次數多到令他煩躁。
怎麽說，這種私有物被別人覬覦的感覺，確實不怎麽好。
浴室裏熱騰騰的，白色的霧氣彌漫著，沈澈腰上圍著一塊白色的浴巾，拉開門走了出來，水珠從他的胸膛上流下來。
沈澈光著腳，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印。
拿起桌上的手機，他翻看了一眼，是他讓小飛去查了近幾年樂潼的資料，手機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，他的手指向下滑了滑，一路看下來都沒什麽異常，只是看到最後一排小字的時候，突然停住了。
【其父樂學成近一年來經常出去地下聚賭場所。】
上面還附了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，一個男人寬厚的背影，正在低著頭向地下街道那走。
樂潼父親他見過，看著很忠厚老實的一個人。
沈澈皺了眉。
屏幕畫面一轉，他撥通了小飛的電話。
響鈴了挺久，那邊才接。
小飛沙啞的聲音混雜著女人的抱怨聲傳了出來:“老大？”
“你幫我查一個事。”
“我靠，老大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。”
沈澈擡眸看了眼表:“三點四十八分。”
“啊！！老大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！”小飛崩潰地哀嚎。
沈澈眼尾一挑，“年終獎金雙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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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飛:“……明白了。”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夠強硬地說拒絕啊！
掛了電話，沈澈深深地掐了一下眉心，連著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，讓他現在有些疲倦。
躺在床上，沈澈從床頭櫃子的抽屜裏抽出了張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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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姨現在熄燈越來越準時了，以前還拖一會的。”老三說。
樂潼正開著電腦弄資料，前些日子導員叫了她過去，說是安排一下獎學金的事情讓她把該交的資料都交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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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潼垂下眼，過兩天就是十一，要回家了。
隔天有早課，老三和她都起晚了。
兩個人匆匆忙忙趕到教室的時候，老師還沒來，教室的後面已經坐滿了人，樂潼氣喘籲籲地找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，坐下:“老師還沒來，早知道買份早餐好了。”
老三:“一會下課去吃吧，今天就這一節課。”
樂潼點點頭，正要說什麽，付亦然走到她面前，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。
伸手過來，付亦然放了兩個小蛋糕在桌子上。
老三:“？”
付亦然看了老三一眼，一只手插在兜裏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，“看你倆來晚了，應該還沒吃早飯吧。”
他站在樂潼的身邊，動一下胳膊都能碰到她的衣服。
樂潼只能僵硬地坐著，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，付亦然看過來的目光讓她壓力很大，推拒的不是，拿著也不是。
付亦然大概也清楚樂潼內心的糾結，直接塞了一個小蛋糕在老三面前:“吃著吧，早上不吃飯身體都餓壞了。”
氣氛安靜了一會，老三和樂潼彼此看了對方一眼，付亦然撓撓頭:“那……我就回座位去了。”
等他走了，老三才咂咂舌:“我是不是沾光了……”
樂潼斜睨了她一眼:“瞎說什麽呢。”
老三乖乖地吃起小蛋糕，剝開外面的包裝紙，餘光註意到樂潼在發呆，“怎麽了，覺得不好意思到時候明早給他帶份飯就行了。”
樂潼手指剛碰到小蛋糕的包裝紙，就想起了前兩天檸檬軟糖的那件事，臉色瞬間有點不太好看，她推到老三面前:“我不太餓，你吃吧。”
老三:“……”沒看見那邊付亦然頻頻回頭後失望的神情嗎……
“對了，那天那個報告廳的男生和你什麽關系啊？”老三噎下一口蛋糕，突然問道。
樂潼神經都繃起來了，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:“你看見了？”
“看見……什麽？”老三說:“我就看見後來他從報告廳出來的一直跟在你身後，後來你進了女廁，我以為你們兩個認識。”
樂潼:“沒，不認識。”
“那男生長得不錯。”老三話題一轉:“我推薦給你一個網劇，最近特別火。”
樂潼狐疑地瞥了他一眼:“什麽？”
老三神秘一笑:“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的文，拍成網劇了。”
“耽美文？”
“對啊。”
樂潼費解:“讓播嗎……”
老三:“你懂什麽，這叫兄弟情。”
樂潼:“……”真的很嚴格了。
第一 節課結束，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，今天就只有這兩節課。
老三趴在桌子上，看著手機一臉微笑。
樂潼則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。
匯款短信還沒有到。
樂潼站起身，旁邊的老三看了她一眼:“你去哪？”
“廁所。”
“用我陪你一起去不？”
樂潼擺擺手:“沒事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匆匆地上了一個衛生間，樂潼在那洗了手就出來了，走廊裏幾個男生在教室門口抽煙，樂潼輕輕掩住口鼻，她前腳剛邁進教室，後腳就停住了。
沈澈。
他的目光看了過來，有那麽一瞬間讓樂潼以為回到了高中，自己假裝從十七班門口路過，其實就為了偷看他一眼的時候。
深吸了一口氣，樂潼挺直了背脊，從講臺前面走過去。
她走的每一步都如同鋒芒在背。
沈澈的位置就在她的右後方。
樂潼呼出氣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過去問問沈澈，他到底要幹什麽，她都已經放下了，當初的不告而別她也可以不計較了。
就是為什麽還來打擾她的生活。
這節課樂潼聽的心不在焉的。
下課的時候，她想也沒想地就往門外走。
倏地，手腕被人拽住。
樂潼渾身一僵。
“媳婦……”沈澈低沈的嗓音緩緩道出了這兩個字。
樂潼猛地一轉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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